想见你（第五章）
“你怎么现在才回来？”楚清明觉得口渴准备出门喝口水，看到徐伯钧刚进屋。
“嗯，喝酒的时候碰到白小姐了。”
“什么？这么有缘分的嘛，白天还看得人家发呆了，晚上就碰见了。”楚清明在调侃他。
“你少那拿我打趣。我们恐怕还要在北平呆上一段时间。”
“因为白小姐？”
“你脑袋呢？”徐伯钧看着楚清明，怎么，又在这样？
“我知道，因为白雄起不会这么早就答应和我们合作的，毕竟我觉得他还是要探探我们的底的，到底站不站在一条线上，还是要看共同的利益有多少。另外，我觉得白雄起真得挺爱他妹妹的。”
“当然了，这不是很明显吗？”
“那你说白小姐要真得喜欢金家少爷，但是你看现在又把人家抛弃了，那白雄起就忍着？”
“现在他还没有能力去闹翻，不然还能怎么办，你看他今天一口一个金总理，还感谢别人地提携，但是以他的心思他不可能居于金家下面啊！”
“算了，别想了，赶紧洗洗睡吧。明天我带你玩好玩的。”
“什么好玩的？”
“等明天你就知道了。”
早上徐伯钧起了个大早，准备下楼吃饭就发现楚清明也已经要吃饭了。“怎么样，早吧！”
“还行。”
“那今天干什么？”
“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都忘了，甚至有时候让我觉得你到底是不是徐伯钧，但是再看看你的样子，感觉分明是你啊，你既然说，现在你是一个重新学习的状态，那今天就要学习了。”说着，楚清明扔过来一把枪。
“枪？”徐伯钧在报纸上有看到过，不仅如此，还有很多威力很大的炸药之类的，其实在他那时候火药也已经用于战争了，只不过那是远没有这么精良的技巧，将火药设计成这么便捷式的枪支。
“你还记得小时我们在北平常去的一个废弃的军工厂吗？我们去那里练练手吧。”
徐伯钧怎么可能记得，他拿着枪，一脸茫然，直摇头，甚至他现在连着家伙怎么用都不知道。
“没事，到了再说。”
两人吃完饭收拾收拾东西天也完全的亮了，坐上车，车辆一路往城郊开，越往外传走，整个沿途就越荒凉，甚至不一段还有在路边乞讨之人。徐伯钧看着窗外有些发神了。
“怎么了？”楚清明看着他。
。“没什么，就是觉得战争果然还是对百姓的伤害最大，上面都是权谋者在拼尽自己的能力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，但是无论怎么样也不会改变百姓的状态。”
“可是战争就是为了让百姓在未来有着更好的生活，不受压迫，不用忍受饥饿，幸福地生活。你怎么变得这么感性？”
“没有，我就是胡乱感慨一下罢了。”近千年的孤独真得让徐伯钧改变很多，甚至对于以前的自己来说，现在的自己可是太妇人之仁了。
将近两个小时的车程，两人终于到了那个废弃的军工厂。
“你看，这个操练场，我们小时候就常在这里玩，那里还有靶子，等稍微大一点的时候我们就在那练习射击了。走，去那边。”
“但是这个到底怎么用？”徐伯钧看着手里的枪不知所措。
“你看这里是上子弹的地方，用之前要把子弹上上，用完了要不上，这这个扣上来，然后搬动这个制动器就可以进行瞄准了。”
徐伯钧在最开始的时候还认为很难，但是这样一教，还是蛮简单的的嘛。他连射几发几乎没发都正中靶心。
“不错嘛！果然，虽然记忆丢了，但是这些多少年下来的本能操作还是忘不了。”
两人在那练了半天。
“对了，我忘记看今天的报纸了。你昨天说改一下，你要报社怎么改的？”突然，徐伯钧对楚清明说。
“震惊，越州军区总督军上门求爱白总理妹妹!怎么样？”楚清明一脸得意。
“什么，你说我？”
“对啊，而且我觉得我没有说错啊！你对白小姐没有意思吗？”
“不是，我没有对她有别的意思。而且这样会污了她的名声的。”
“你没有？其实不管你有没有，这个时代，富家公子追求一个女子是不会败坏女子的名声的，更何况，像白小姐这种家室这么厉害的。不过，会坏你的名声。会让人觉得你这个人从越州为了一个女子直接上京，这也够厉害。”楚清明看着徐伯钧，挑了挑眉，朝他一笑。
“我当然没事，只怕……算了，我们回去吧！”徐伯钧想着总不能因为这连累了别人一女孩子。
一连几天都没有白雄起的消息，楚清明有些急了，这几天总是在念叨着不会出什么岔子吧！徐伯钧见这样，打趣，说重点别人这可是关涉自己脑袋的事情，能不仔细考量嘛！
“你知道那天打我的人是谁吗？”徐伯钧突然问到。
“不知道啊！我刚开始就已经查了，但是这怎么找嘛，打完就走，又没有个人看到。”
“那你觉得是谁的人呢？”
“不大确定，但是感觉不是北平这边的。金铨儿子虽然不要白雄起妹妹，但是现在两人在表面关系上也维持的挺好的呀，白雄起那完全放的下的态度。而金铨自知自己在这方面理亏点，所以看起来也没有太想到白雄起会反他吧！毕竟当初白雄起可是金铨最得意的门生了。”
“嗯，所以是我们那边的人，是段祺瑞的人。他可是号称‘北洋之虎’，但现在蒋介石在广东那边的势力渐渐起来了，有想连续东征的意思，他这不赶紧把散下去的势力往回收，让而我们的军队捏在自己手里。段祺瑞的心腹，李远之在越州也有一批人，正好在咱们的地盘，当然是为了好好看着我们了。我们要活下去就得见风使舵了。”
“虽然白雄起他们也是在冯国璋手下办事情。但是在早年和蒋介石在黄埔军校一起同窗过，现在他也想把金铨给搞下来自己当，去年在对日政策中他和金家那一派是意见相左，如今这日本实势力还盘踞在东北，这件事情怎么会那么容易过去？能处现在这样已是在尽力维持了。所以，那白雄起为什么现在就不着急找我们？”
“说不定也就是这几天了。再等等。”
“对了，菊青这两天有我的电话吗？”徐伯钧突然扭头问到。
“没有啊！”
“怎么了，等谁的电话，不是白雄起的吧！倒应该是白小姐的。怎么了，不会这么快就有进展了吧！”
“你少管，我就是说那天我把衣服借她了她怎么还不还回来。”
“喲，不然我们今天下午去逛逛街吧，好好添置几件衣服，总不能一直等着白小姐还的衣服啊！”
“你不说话能死掉吗？”徐伯钧知道楚清明在调侃他，但是他怎么知道这是个什么事。
可没想到还真有说曹操曹操到的事情。在他们话还没结束多久就一阵电话铃声传来，徐伯钧像触电般，马上从沙发上弹了起来。
“喂，你好。”
“请问是徐督军家吗？”那边传来了白秀珠的声音，不知为何嗓子有些沙哑。
“嗯，我是就是徐伯钧，你是，白秀珠小姐？”虽然徐伯钧觉得那边一定就是白秀珠了，但是还是有些迟疑，对她真得会打电话过来保持怀疑。
“嗯，徐督军，不知道你今天夜晚可否有时间，我想请你吃个饭。毕竟上次还是麻烦你了。而且，我想有件事情让你帮忙，不知道徐督军……当然了，如果你实在太忙，或者不愿意也可以拒绝，我再让人把你的衣服亲自送你府上。”
“当然可以，白小姐也不必说帮忙不帮忙的话，我徐某只是举手之劳罢了，白小姐也不必挂在心上，只是还不客气地让白小姐请吃饭了。”
“那五点，和平饭店二楼7号桌。”白秀珠定了时间，地点。
“好，那到时候见。”徐伯钧刚放下电话，楚清明就凑过来，“哎哟，还说没事，这是没事吗？都约上吃饭了，其实啊，这男女谈恋爱就是先这种客气，你不好意我，我不好意思你，你请我，我请你，然后感情就出来了。要我说，你和白秀珠好上了对我们来说也是很好的事情啊！”
“那你呢？楚大少爷，你既然这么会，那怎么没见过你和哪个女孩谈恋爱啊？”徐伯钧白了他一眼。
“别，我这叫‘万花丛中过，片叶不沾身。’现在像我这样纯情的男子不多了。你看到那各个学校的教授们，那才叫一个厉害。”
“对了，仁杰在医院吗？要给他打个电话，让他配几副感冒的药，要厉害的，好的，我一会儿让王管家去取？”
“怎么了这是？”
“我刚才在电话里听着白小姐的嗓子有些哑，可能是感冒了，我一会儿给她带去。”
“我就不该问……你说她一个总理家的小姐还会再感冒的时候缺感冒药？怎么就要你送去呢？”
“这不是……”徐伯钧也不知道为什么，但是总觉得这药不是自己买的那就是不放心，在这冬天的，万一出门吹个风更严重了怎么办？
“所以，楚少爷才没有女朋友啊！”在一旁的菊青突然插了句。
“丫头，你说什么？”楚清明看着她，假装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。菊青这丫头从小就在北平这家里长大，虽然是丫头，但是平时也伶俐，犟嘴些。
“没什么，我去找王管家了，让他一会儿去蔡医生那拿药。”
下午四点刚过，他就要司机赶紧送自己，徐伯钧就早早地来到餐厅等着，虽然是约在了五点，但是自己不知为何就是有些激动，一直以来徐伯钧从不这样，当初自己只是一心谋划复国大业，除了王语嫣也没有放其他女子在眼中过，只是自己对王语嫣也委实辜负了她的一声“表哥”，和长期的付出与陪伴，每每她过来找自己的时候，自己也都不是很欢心，怕她误了自己的事，觉得她太过于黏人，果然，人就是这样，只要得到了什么也就不在乎什么，自己自信满满，觉得即便是自己再怎么冷漠，表妹也不会离开自己，而这样做的下场只是将自己所爱之人越推越远，直至送到他人怀抱。他看着怀里的药，这时的药已经是他们所说的‘西药’了，更好服用些，也更管用些，但是在路上他还是怕这样的药会苦，所以也在路上特意让司机找一家甜品店，买了些糖果，这是的糖果做的真是漂亮，相比白小姐也一定会喜欢的。
在等了大概二十分钟，白秀珠终于来了，从一进门徐伯钧就发现了她，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衣，配着一双米色的半高跟，貌似头发也重新做了，一个个卷卷的头发被她扎在脑后也显得格外可爱。徐伯钧看到她自然反应地一下子站了起来，就这样，看着她远远地走来。
白秀珠来餐厅的时候也发现徐伯钧已经在那等着了。“不好意思，你是很早就来了吗？”
“也没有，就是刚到。”徐伯钧看着她手上还拧了一个袋子。
“这个是给你的衣服，那天真是麻烦督军了。”
“白小姐实在是太客气了，这都让我不好意思了。”徐伯钧接过袋子放在一边，又拿过自己的刚准备的药递了过去。“这个给你。”
“嗯？药？”白秀珠接过来打开一看居然是一袋子的药，然后还有一小袋糖果。“徐督军这是，很有趣了，和女生见面送药，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呢！”
“我，就是在电话里听到你声音有些哑，是上次夜晚回去吹风了吗？我正好有个朋友，他是医生，我就让他开了几副药，你喝喝，然后，我怕你喝不了苦的就买了些糖，哦，那个是我顺路的，我顺路看到就下车买了，不费什么时间的。”
“没想到徐督军还真是细心，我没事的，那就谢谢了！”白秀珠低着头，但是还是忍不住笑话他可真是没有半点浪漫，不过也能想明白，毕竟是带兵的，常年和一群男人在一起。
“你点菜了吗？”
“还没，我已多年不在北平，自然是对北平的吃食没有白小姐熟悉，还是你看吧！”
“那好，我做东，那就我点。”白秀珠向服务生要来菜单。“麻烦要一份松鼠桂鱼，碧螺虾仁，酱方，素炒莼菜，还有叫花鸡，谢谢！”
“白小姐是一直在北平吗？”徐伯钧看着这点的菜不由心生疑惑，一个北方的姑娘吃饭怎么会点一桌子的苏州菜。莫非她真得和表妹有关系，她也是和我一样被卷入这个时代的？那既然如此她怎么不与我相认呢？不对，初次见面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惊讶之处啊！那她是如何？徐伯钧不解。
“对啊！我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呢！怎么了？”
“没什么只是白小姐刚才点的菜都是苏州菜，我还以为白小姐去过苏州。”
“哦，虽然生活在北平，但是我感觉我的口味倒是一点都不北方，就是有一次在这里吃饭，点了一道苏州菜，觉得特别好吃，然后也就尝了尝其他的，才发现这里的苏州菜这么棒，不过我还没没有去本地吃过呢！有机会我也一定要去看看，看看那里是不是还是我想像中的模样。”
“嗯，那个地方很漂亮，鲜鲫食丝脍，香芹碧涧羹，江鱼美可求。有时间白小姐当真可以去看看那里的山水。”
“我听说徐督军原本也是北平人，只是在成年后去越州任职了，怎么会对苏州这个地方熟悉？”
“我，我在很小的时候跟随父亲和母亲去苏州游玩过，对那里有一些印象罢了。”徐伯钧找不出理由，只得随即编排了一段小时候的事情，本来也是，像这种陈年旧事又能引起什么怀疑呢？
“‘君到姑苏见，人家尽枕河。’那到时候还可以请徐督军做导游了。”
“哪里，哪里!”徐伯钧竟有些害羞。
不一会儿菜都上齐了，两人也闲谈了不少，只是不知为何白秀珠却一直未曾开口说她相求之事，这也让徐伯钧感到奇怪，不是要找我有事情吗？
“白小姐，你在电话里说，你要找我有件事情相求，不知是何事？”徐伯钧终于等不及。
“徐督军知道我的事情吗？”白秀珠问他。
“不知白小姐所说的是什么事情。”徐伯钧有些疑惑了。
“我虽不及督军和哥哥，能对政治场上的变化进行洞察，分析，但是有很多事情我也还是了解一些的，毕竟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。其实即便哥哥不说，我也能猜到一些。”
“猜到什么？”
“你们是知道我和金燕西的事情，所以才来以那样的理由来找我哥哥的，对吗？”
“实在不好意思，我们的确知道。”徐伯钧恍然，只是即便自己再木讷也知道，若将此时公开来说必然是会让一姑娘家伤心的。
“那天的报纸我看了。”
“报纸，那个，我……清明告诉我那样的事情登告出来只是会让别人觉得我是……不会伤到你。如果你觉得不妥，我可以再登一份报纸，告诉他们是白小姐看不上我。”徐伯钧没好意思说‘花花公子’这个词，毕竟自己是实在不好意思，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要用这个词去形容。而说载登一份报纸，这也是不知该怎么办，如果真是给白秀珠造成困扰，那就还是让自己丢人算了。此时他只觉得如若放在百年前他也定不会因为表妹而做到如此，现如今居然看到相貌与表妹如此相似之人，自己也定然是知道她不是表妹，但是看到她的脸还是不忍再去伤害。不过也不知这是对王语嫣的补偿，还是求得自己的心安。
“不必了，不过，哥哥大概有些生气了，他保护的我很好，总是怕我搅进这些事情中去，如果你想要自己的事情成功也恐怕还要打电话给他解释清楚了。”
“多谢白小姐提醒。不过，你还是没有说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。”
“让报纸上那件事情在外人来就是真的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金燕西在下周一要和冷清秋举行订婚宴会了，到时候我要你作为我的男朋友一起和我出席宴会，我就是要告诉他，告诉金家，告诉所有人，我白秀珠不是一个说被抛弃就被抛弃的人，他金燕西不娶我是他的眼光不好，而不是我非得高攀了他家。”白秀珠说这些话有些气鼓鼓的。
“只是白小姐又何必。”徐伯钧顿时觉得不快，原来自己才只是别人为了爱情的一枚棋子。原来在小磨坊的时候，自己吃段誉的醋，当时还觉得不齿，怎可为儿女情长而做如此扭捏之态，失去复国之心。但现在他似乎没有了这层约束，而放任自己这样的情感涌动。
“到时北平各界名人都会到场，如果徐督军和我一起，那不是正好让他们看看你在和我哥哥合作吗？”
“你让我想想吧！”徐伯钧似乎突然没有精神。
“你是不愿意吗？”白秀珠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。“徐督军如果在报纸上登的全是假的，那我也可以全是假的，我们只要假装便是，这样一来哥哥也会帮你的吧，虽然他不让我我和你来往，但是如果我假意在她他面前坚持，他也不会真的不帮你的。再说了，这件事本来对他有利。”
全是假的，那想来白秀珠也真得是如同传闻中很喜欢金家少爷了，也是，自己不过是看着她像表妹，才对她心里有所感情，而她只是才认识我几天而已。这样一来又何来其他要求呢？“白小姐，我的身上的命不是我一个人的，还有越州十几万士兵的，你容我好好想想成吗？到时我一定会给白小姐一个满意的答案。”
“那你是要帮我吗？”白秀珠看着他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。
“嗯，我会帮你的。”徐伯钧点点头。“这家的苏州菜做的虽然很接近苏州本地了，但是还是有些细微差别，到时候白小姐可真要亲自去苏州吃一下苏州正宗的特色菜。”
“那，谢谢了！”白秀珠显得很高兴，“嗯，我觉得还可以了，我问过老板，这里请的是苏州本地的厨师，不过，到时候也真可以去吃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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